【ooc预警】
(接上篇)
包括孙权在内的所有人,都没从周瑜和鲁肃联手演绎两场的“惊喜”中缓过来,周瑜鲁肃谁对谁错,刘备是走是留,都没定论。
不管怎么说,至少现在,不能让刘备这位客人,察觉到不应该了解的东西。
晚宴还是按计划举行。
刘备特意选了个和鲁肃挨着的位置,向鲁肃举杯说:“子敬啊,没有你的引荐照顾,我今天是没办法在这儿的。难以言谢,先敬你。”
鲁肃没搭话,楞着举杯饮下。
刘备突然凑到他耳边:“说真的,江东这酒,不比荆州。”
鲁肃苦笑道:“荆州的酒,我又没喝过。”
刘备轻拍鲁肃的肩,“怎么没喝过?我们一同在江陵,周公瑾拿来的酒真不错,我说的就是那酒!”
那我是真没喝上了。
鲁肃在心里默念,嘴上没有回应。
(一个月前)
曹军退败后,鲁肃第一次见到刘备。
但是,这位仁兄的状况,和战前相见时相比,没太大变化。
怏怏的士兵,没安顿好的饥民。刘备的脸上,依旧挂着焦虑和狼狈。
鲁肃看到此景,硬是把礼貌性的问好吞了回去,“玄德?你这……“
刘备看到鲁肃到来,还是很高兴的,亲切的望着久别的朋友,有点无奈地说:“交通不便,粮草难运到。可以用的地也不够分,这些士兵和百姓,太多了。”
鲁肃还没缓过来,心里的预想和现实,落差太大,“荆州,居然是这个样子。”
很快鲁肃又察觉到什么不对劲,疑惑地说:“可是……公瑾也在荆州,他从没说过……”
刘备摇了摇头,说:“他在江陵城,不能和这里比。”
“那你为何不求助于他?既然他不缺粮田。”
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秘密,刘备笑道:“求啊,已经和他约好,下午我便要启程去江陵见他。”
似乎问题得到了解决,鲁肃松了口气。
刘备试探地问:“子敬同我一道去吗?”
鲁肃摆摆手,“我是来你这了解情况的,没有去江陵的行程安排。”
刘备仍不死心,继续劝说:“江陵水路便利,耽误不了多久。况且,你不想见他吗,很久没见了吧。”
刘备需要见周瑜,但不想自己一人去见,鲁肃能陪在身边,再好不过了。
鲁肃不需要见周瑜,但他非常想见,相识以来,他和周瑜从没分别过这么久。
刘备和鲁肃一起上了船,聊完曹操聊荆州,聊完荆州聊江东,终是到了无聊的地步。周瑜这个利益相关的共同话题,最后还是没能绕过去。
刘备先开了口:“能顺利吗,求助的事。”
“必须没问题啊,你那百姓饿肚子,周公瑾还能有粮不给?”
刘备自顾自地叹气,道:“没那么简单,这位新上任的南郡太守。”
看刘备突然严肃,鲁肃调节起气氛,“新上任的太守有什么了不起,不还是姓周名瑜字公瑾。”
装作漫不经心的陌生口吻,提起烂熟于心的名字,鲁肃不自觉笑起来。
刘备没有被鲁肃的笑感染,“他变了,或者说一切都变了,不一样的。”
鲁肃被刘备看起来很没说服力的叹息逗笑,道:“他,还能怎么变?除了老了不知道几岁。”
行船赶上一阵妖风,比预计提早半日便到了江陵。
然而,因为这个绝妙的提前,没有人及时来接应他们。
去哪里找人呢?
鲁肃坚持去军营,刘备则对在军营能找到周瑜表示质疑。
周瑜没在荆州安新家的话,就只能是军营了,鲁肃甚至觉得,自己这位老朋友在军营,是这天经地义的。
刘备突然来了兴致,提议:“不然我们打个赌,你赌他在,我赌他不在。你要是输了今晚帮我挡酒,我输了的话,你看着办。”
鲁肃都要怀疑刘备是找个借口讨好他,毫不犹豫的答应:“我得好好想想向你提什么要求。”
到军营后,没有上演迎接老友欢呼的桥段。
残酷的现实是,大部分人鲁肃都不认识,通报半天也没有点中熟人。
就像到了自家不让进,心里焦躁起来。鲁肃不耐烦地说:“麻烦让在营里的,最高级别的出来!”
等待着心里不断默念的名字,鲁肃已经想好用怎样的佯怒数落他。
半晌,甘宁出现了。
看到刘备和鲁肃从天而降般出现在军营,甘宁惊奇道:“刘将军你现在就到了?看来我迟了,没能远迎接你。子敬!你怎么在!”
“公瑾呢?”鲁肃懒得应和,直接切入重点。
甘宁被鲁肃不耐烦的样子搞懵了,“公瑾不在这,他今天是不会在这的。”
刘备看这二友久别重逢,大眼瞪小眼的样子,尴尬又好笑,解围道:“能否劳驾带我们去太守府?”
鲁肃在刘备面前算是吃了瘪。
然而,南郡太守府里也没有南郡太守。
甘宁逮了府里人问行踪。
那人是荆州本地人,带着浓重的乡音:“明府和庞功曹出去了,下午还要接待刘大人,过了中午会回来。“
三人被请进了太守府的院子。
甘宁身上有周瑜交给他的任务,正和刘备相关,便和刘备一道,躲到不知什么角落谈事去了。
鲁肃一个人呆在院子里,来回折腾了一上午,终于能静下来。
眼前这院子的布置得很普通,宽敞朴素的风格,给鲁肃似曾相识的错觉。
更有趣的是,院子的左角囤着粮。和自己家一样,不对,应该说是曾经的家。
想到那个非遗种之地的家乡,鲁肃伤感起来:十年都没回过家了。
近在咫尺,远在天涯。那个曾经颇受拥护的“鲁财主”的院子,该成了什么样?
说到那个充满回忆的院子,最令自己印象深刻的,正是和周瑜初遇那事……
和周瑜初次见面是晴天。
鲁肃记得那天和现在一样,是阳光刺眼的晴天。
当时他在阁楼上远望便注意到,一个年轻的小将军带着自己的小队人马,向自己家走来。
狼狈又热切的步伐出卖了他们,只是望一眼,鲁肃便对他们的所求了然。
邻里和门客开始和这队人交谈起来,鲁肃还在远处观察着。
那位小将军伫在院子里,没有参与攀谈,看得出他在等待主人,安静礼貌的样子显得乖巧。
在强光下,白净的侧脸闪耀到模糊,乌黑的头发上折射出的光彩。
分明是带着稚气的,鲁肃感慨道。
心里油然而生的冲动,驱使他往院子走。鲁肃想要帮助他,难以名状的好感催促着。
突然,记忆出现了偏差!“小将军”转过身来,背对阳光,正脸看向着鲁肃。
稚嫩的脸蒙上黑影,哪还有半分稚气!皱纹倒是浮现出来。
高大的身材成了巨大的阴影,
向鲁肃袭来!
步步紧逼!
鲁肃下意识想后退,却发现自己没站着,屁股贴在凳子上。
已经来不及了!
肩膀被重重一击!!
“我以为我眼花,居然看到你在这!走近发现是你眼花了?”
周瑜没有停下脚步,边嘲讽边向屋子走去,继续喊着话:“先去见刘备,等我!”
鲁肃望着他的背影,还没来得及回应,有人突然凑近他。
那人张开手,在鲁肃眼前晃来晃去,关切地问:“你看得见吗?”
“拿开!你是谁啊?”
周瑜已经走远了。
鲁肃被这个家伙晃悠的手拖住,错过了就地反讥的机会。
在不算太友好的气氛下,庞统和鲁肃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。
互相已闻对方的大名,终于能把真人和名字对应好。
见庞统还傻站在自己面前,丝毫没有迎客的意思,鲁肃不耐烦道:“士元就让我这么晾在院子里,荆州的待客方式挺独特。”
庞统看起来有点为难,“会客的房间都占满了,除了仓库,只有书房空着。”
鲁肃觉得这烦恼简直可笑,呛声道:“书房不挺好的吗,带我去吧,院子里太晒了,晒花了眼!”
庞统领鲁肃到了书房,却让他在门口等着,说是需要收拾整齐才行,先进去收拾了。
鲁肃在门口听着书房里手忙脚乱的声音:
竹简的摩擦,书本和木柜的碰撞。
……
“士元,这是公瑾的书房?没关系的,他书房纸堆我也拿来垫过屁股。”
庞统惊慌失措地回应:“再等一下,马上就好了。”
房间里的节奏声更乱了。
鲁肃无奈地摇头,“我来帮你吧,别客气。”说着准备推门进去。
庞统惊慌地回绝:“啊!再一会儿!”
鲁肃似乎猜到了什么。
当庞统开门把他请进书房,猜想得到了证实。
房间依旧非常乱。
本应挂在墙上的图纸被仓促卷起,丢在墙角。
庞统刚才根本不是在收拾,是遮掩。
鲁肃神色复杂地看着庞统,“我刚和你说过我是赞军校尉吧?”
庞统满脸坦荡:“对不住,这是太守府,明府没和我交代过赞军校尉为何职,我不能做主。”
在鲁肃发作之前,甘宁十分及时地出现了。
“嘿,你俩跑这儿来了!”
甘宁丝毫没察觉到什么异样,大步跨进房。
“诶诶诶?士元,挂着的地图呢?拿出来给子敬看看!”
庞统盯着甘宁看,无声地表示不解和拒绝。
甘宁抱怨道:“瞅我做什么,快把情况和子敬讲啊!帮公瑾省点口水,你知道刘备多难缠吗,简直是想公瑾扯到地老天荒。”
见庞统还是不动弹,甘宁走到面前轻扯他的袖子。“在子敬面前没有讲不得的事,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能讲,他和公瑾简直是……”
甘宁突然卡住,不知道该怎么形容,“反正是比我俩和公瑾亲近!”
听甘宁的话,鲁肃气消了一半。
庞统没多说话,把遮严实的地图扛到桌上铺开。
甘宁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调解成果,说是还要去忙刘备那事,又遛了。
“这是什么?”
鲁肃指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,没标在江东,也不在荆州。
“巴蜀,明府要取西川。”
鲁肃没反应过来,“西川,不是很远吗?”
庞统本来是怀着一股期待,抖出石破天惊的秘密的快感,被鲁肃的懵懂浇了盆冷水。
“益州紧挨我们荆州,何来遥远?”
鲁肃定了定神,“这得等到什么时候?”
“等?最慢也就来年吧。”
“明年?”
“快的话年底。”
“取西川,年底?你疯了吗!你和你明府一起疯了吗!?”
庞统被鲁肃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,没吱声。
鲁肃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失态。从早上就一直压在心里的无名火,此时发作了。
手掌拍打桌面,继续发问:“荆北是曹军,荆南有刘备,你们荆州?是你们的吗?!”
庞统不怵了,不卑不亢地回应:“除去江水以北的襄阳,江水和云梦泽为经,沅湘澧资四水为脉,荆州的主要交通都在掌握。”
庞统一提这事,鲁肃想起来刘备拙荆见肘的惨状,“掌握水道,然后把自己在荆南的盟友逼到衣食堪忧?”
鲁肃冷笑,说:“把盟友逼死,鹬蚌相争,曹军做渔翁?”
庞统不知道鲁肃又从哪里窜上来火气,疑惑地嘟囔:“这……不是在谈吗,明府现在正和刘备在隔壁谈着呢,关系融洽,哪来逼死?”。
鲁肃被庞统的回答噎住,完全没有被说服,但刘备这茬是接不下去了。
庞统看鲁肃突然沉默,以为是自己陈述有理有据,见了成效,便乘胜追击解释道:“子敬你是扬州人,又一直在江东,对荆州缺乏了解,一时难以接受很正常。”
鲁肃:“……”
“我是荆州人,土生土长,至今未离开过。明府虽然不是荆州人,也在这里待了一年多。不谈作战的事,光我同他一起走过的小乡镇就不胜枚举,今早我们正是去了江水边的小镇察看,明府对荆州,他的想法……”
鲁肃忍不下去了,打断庞统,“等会儿,你是想说我既不了解荆州,也不了解明……周瑜?”
庞统的思路同想说的一起被打断了,只盯着鲁肃看。
“荆州和公瑾,你和我比了解?一直呆在荆州,就是你的优势?”
庞统没回应,脸上和善的表情变淡了。
鲁肃没有缓和下来的意思,“我和他认识多少年了,谈了解?我和他第一次谈荆州局势的时候,你在干嘛,呆在荆州?我和他躲袁公路的时候,辗转颠沛经过荆州的时候,你又在哪,呆在荆州?只是呆着罢了!”
鲁肃的诘问勾起了庞统的好胜心。
客人,晚宴,明府,朋友,统统抛在一边。
既然对方不客气,何必逆来顺受。
“你就是不了解!明府在江陵围城你在哪,鲜血染湿他的战甲时,你怕不是在江东的庆功宴上,阿谀谁的大业!”
庞统说出这话后是有些后悔的,自己平常把嘴平常收得紧,就因为太毒。
但庞统的担心是是多余的,鲁肃和他,至少在这一点上,旗鼓相当。
“我是不在,你在又如何?这么关心他,当时怎么不拼死帮他打开城门啊?”
“哐”的一声,门被撞开。
踹门的是甘宁。他本是回来找庞统去帮忙的,在门口听见鲁肃和庞统的争论,听了一会儿,实在是忍不下去。
“你们适可而止!讲的都是什么话,能听吗?江陵围城和你俩都没关系,说起来血还是我帮公瑾止的,攻城的苦是我们所有将士一起担的,给点尊重好吗,拿来逞口舌之快!”
说完便把庞统拉出去干活了,还是和刘备有关。
此时已日落。
书房只剩鲁肃一人,光线和心情一样黯淡。
点上一盏灯,鲁肃观察起这个南郡太守的书房。
房间里的气味……
周瑜的每个书房都有这味道。鲁肃倒没特意问过周瑜用的是什么香,他不觉得特别好闻。但在他身边处久了,习惯这香味,熟悉亲切的味道。
鲁肃把庞统慌乱塞进柜子里的各种资料搬回桌上,大致看了看,几乎都是和地理相关,准确说是和荆州益州的二地相关。
摆在桌上,一层层叠起来,快赶上鲁肃的个头了。
写字的桌边还堆着一些烂笔头,有用旧的,也有折断的,还有些看上去去像是啃,但使用者坚称是磨烂的。
除去摊在桌上那张图,地上还堆着许多,落上不少灰尘。
鲁肃随意挑了卷,拂去灰展开,摆在灯下。
图上每个区域都或多或少有标记,从中原到交趾,江东到西凉。 但最浓墨重彩的是荆益二州,黑白的河山被各色墨水染得无法辨认原样。
庞统没有在开玩笑。
望着摇曳的灯火,鲁肃不禁反思。
怎会如此失态?庞统和周瑜是对的吗?自己是错的吗?
西川还是太遥远了,鲁肃拿手丈量居巢和成都的距离,无论把虎口张开多大,都够不着。
或许他应该和周瑜好好谈一下,和以往一样,或许会吵架,但最后会和好,总能站在一起。
但这一次他不想。
不想留给周瑜机会,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的可能,他也不想动摇。
该和说周瑜说什么呢?
我不同意,不接受反驳?
鲁肃把头埋在案前一摞纸上,闻着墨水的味道,和执笔人的残留的熏香。
望着面前的油灯。
这盏灯前,有着上百个这样的夜晚。
烛火点亮案前人的希望,灯油滴下心血。
他和周瑜,便是在上百个这样的夜晚间相互错过了。
彼此之间,都没有错,也都没有对。
“我猜你没胃口!”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鲁肃一跳。
周瑜推门,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什么惊喜。
他站在门口,抬起手中的漆瓶,背着月光,得瑟地晃起来,“看我带来什么!”
鲁肃收敛好情绪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,压低声音说:“散席了?”
周瑜侧身,靠门框站着,“谈完了,有他们招待刘备,我没胃口。到外面来喝一杯,这是我特意省下的佳酿,差点被宴会全糟蹋了。”
鲁肃咽了口水,装作不感兴趣:“我去吃饭,不喝。”
周瑜好像没听到鲁肃的拒绝,“你右手边的屉子里,把我杯子拿出来!”
“不喝!我还要去给玄德挡酒。”
周瑜冲鲁肃笑了,说:“宁愿去帮刘备挡酒,不愿陪我喝酒?”
鲁肃把脸撇开,假装没看到周瑜的笑,“挡酒是因为欠玄德赌约。”
周瑜饶有兴致地追问:“赌了什么?没把握的东西干嘛和他赌,居然输了。”
赌了什么?
赌你在哪,赌你是否改变,赌我对你的了解……
鲁肃没有回答,压抑着的情绪涌上心头,快要把他吞没。
周瑜看鲁肃没反应,打趣说:“想在书房喝?也好,反正你不嫌我书房乱。”
如果不摆脱周瑜此刻的热情,伴着醇醪的馥郁,鲁肃终会沦陷。
不能坐以待毙,只有起身反抗。
鲁肃走到门口,却被伫在门口的周瑜挡住了路。
鲁肃强装镇定,低头不敢看周瑜的脸,喊道:“让开!”
周瑜没说话,倾身下身子,想捕捉鲁肃的目光。
在情绪失控之前,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挣扎。
鲁肃突然用力,把周瑜朝门外推开,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。
周瑜扑了个踉跄。
手中瓶子里的荆州佳酿,溅了半身,撒了满地。
鲁肃跑到宴厅,发现刘备已经被被灌得半醉,酒是没必要去帮他挡了。
刘备说自己明早就要返程,鲁肃便喝止了凑热闹的人,亲自送刘备回去休息。
看刘备还有半分清醒,鲁肃试着问道:“下午谈得如何?”
刘备还是一副愁容,说:“什么都解决了,什么都没解决。”
鲁肃奇了,追问:“到底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?”
刘备叹了口气,说:“他给了我粮,可是……用完了怎么办,我没有足够的地,养民缺的是地。”
鲁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刘备冲鲁肃苦笑说:“我这个州牧,当的有什么意义?“
“连个能开府的地方都没有。襄阳城在曹操手上。江陵城,在那位南郡太守手上。”
“他这个人啊!我为州牧在江陵开府的事求助于他,他竟问我,要不要考虑搬到南郡太守府和他挤挤……”
鲁肃听到刘备半醉半醒的控诉,有点想笑但忍住了。
刘备扯了扯鲁肃的衣袖,带着请求的语气问:“明早能送我上船吗?”
鲁肃轻声回应:“好啊,我还欠着帮你挡酒的约呢。”
天还是鱼肚白的颜色,刘备在鲁肃的陪同下,一起来到码头。
码头边铁甲寒光的景象,抬眼望去,把鲁肃的困意吓了个干净。仔细一看,原来是自家的人马。
甘宁满脸吃惊的表情和昨天在军营门口一模一样,问道:“子敬你现在走?”
吕蒙也凑过来问:“子敬你和刘将军走,岂不是要半路换船?”
周瑜奚落起甘宁吕蒙,道:“你俩这眼神,看不出子敬是来送客的吗,他今天当然不走。”
和昨天不同,周瑜不是太守府里的样子,换上了戎装,带着士兵。
鲁肃看着周瑜,电光火石间产生理不清的思绪:
你如何知我不想走?
你凭何说我不会走?
还是说,因为你和你的士兵,我不能走?
如果前方是一条歧路,同行的人是不是要提前选择相互抵抗?
鲁肃扭身和刘备上了船,只给身后的朋友和自家军队留下背影。
还好,没有人阻止启航。
可惜,也没有人追上船来。
朝阳并没有如约,岸边乌云蔽日,倾盆大雨轰鸣。
鲁肃向船舷外望去:雨水浇在兵士的铁甲上溅出怖人的寒光,遮天蔽日的暴雨。正像自己和周瑜初见那日一般。
(待续……)